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为弘扬伟大抗战精神,传承红色基因,铭记历史,致敬英雄,汕头市政协文史委、市委党史研究室与汕头融媒集团联合推出“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甘洒热血写春秋”专栏,敬请垂注。
沙飞是中国革命摄影事业的先驱者、组织者和领导者之一,是中国摄影史上划时代的人物。他以相机为武器,奔走在抗日救亡的前线,记录下一帧帧历史重要瞬间的珍贵影像,不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传承伟大抗战精神,在新时代的征程上续写民族复兴的辉煌。
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 “沙飞与汕头:战火中的镜头与记忆”摄影作品展近日在公元全色艺术空间展出。沙飞的女儿王雁、王少军和长孙王平(沙子)应邀出席了活动。
这次展出的一百多幅摄影作品中,有一部分是沙飞早期在汕头拍摄的。沙飞是潮汕女婿,在汕头电台当过报务员,汕头更是他开启红色光影人生的启航处。这些影像记录了当时汕头的市井百态以及南澳岛在日寇觊觎下的国防危机。
1931年起,沙飞曾在汕头工作生活了四年多时间。当时正值日本侵略者狼子野心初露端倪,他将镜头对准了国防前线的南澳岛,揭露日本浪人潜入中国南疆活动的阴谋,这些珍贵照片成为他开启红色摄影之旅的初心印记。
沙飞在汕头市电报局电台工作期间,认识了同单位的王辉(1911-2005),王辉籍贯广东潮安(彩塘东里),出生于香港,是一位有思想有文化的进步女青年,后来于1937年加入中国并走上革命道路。
“九一八”事变后,沙飞所在的电台成立了救国会,救国会的工作主要是发动捐款给东北抗日义勇军,出版刊物《醒来吧》。沙飞和王辉一起被选为常委,积极推动募捐工作的开展。
志同道合的沙飞和王辉在共同的抗日救亡运动中相知相爱,于1933年3月结为夫妻。他们为蜜月旅行购买了一个照相机,一路下来沙飞对摄影开始产生了兴趣,回来之后便倾力投入摄影学习之中。据说,当时沙飞在电台每月有150块大洋的优厚工资收入,除了一部分寄给父母,留下的钱几乎全用在了摄影的投入上。这个爱好也得到王辉的大力支持,她特意从母亲那里拿了500块大洋给沙飞买摄影器材。他们还专门在家里设了一个暗房,一起冲胶卷,洗印、放大相片。
一开始,沙飞只是把摄影当作一种生活乐趣,他用相机记录了他和妻子王辉相处的甜蜜时光,拍摄旅途的风光景物。但很快,他发现摄影的意义不只是记录自己的生活,更在于记录历史。
当时他们住在汕头的民族路,20世纪30年代的汕头埠,商贸逐渐繁荣,但依然有很多贫穷的民众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甚至背井离乡,漂泊海外。
他开始把更多的镜头对准了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拍摄了《磨剪工》《慈母手中线》《风烛残年》《为了活命》《生命的呐喊》《被迫离境》等大量照片,从不同侧面记录了广大劳动人民为生计苦苦挣扎、拼命抗争的情景,真实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底层的现状。
沙飞的女儿王少军在《我的父亲沙飞与母亲的爱情》中说:“那时的汕头,日本军舰常耀武扬威地游弋于港口,水兵上岸大摇大摆盛气凌人。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人都积极寻求救国出路。父亲认为摄影应该,也一定可以为抗日救亡服务,因此努力钻研摄影技术。”
为了提高摄影技术,1935年6月,沙飞来到上海加入上海黑白影社。他看到刊登于国内外各种画报中记录历史时刻的新闻照片,越发觉得只有成为摄影记者,才有更多参与抗日救国的机会。
1936年10月8日,他在上海八仙桥青年会第二次全国木刻展览会上,见到他的偶像鲁迅先生,激动地拍下了鲁迅在活动现场的照片。这是沙飞拍摄的第一组新闻照片,这组照片刻画出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轩昂气质,初次展现了沙飞的摄影才华,奠定了他今后的职业基础。11天后鲁迅去世,沙飞随即直奔鲁迅寓所拍摄了鲁迅遗容,之后又拍摄了鲁迅的葬礼和上海各界悼念鲁迅的活动。这些署名沙飞的照片发表于各大报刊,引起当时社会的极大反响和轰动,也让沙飞更加坚定摄影救国的信心。“沙飞”是他给自己取的笔名,意为“我要像一粒小小的沙子,在祖国的天空中自由飞舞”。
通过摄影为抗日救亡服务,沙飞首先想到的就是汕头的南澳岛。他预判了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南澳岛可能成为日寇的目标,通过多次创作表现南澳国防题材的作品,告诫国人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野心。
他先后几次背着照相机,乘着小木船,颠簸几个小时前往南澳岛。以自己特有的敏锐和挽救民族危亡的责任感,对南澳岛多次作了摄影报道。他在南澳拍摄了多组作品,介绍南澳岛的地理概貌、自然风光、渔民生活生产情况,揭露大批日本浪人潜入中国边防海岛活动的阴谋。
刊登在《申报》的《国防前线月沙飞的摄影报道《南澳岛——日人南进中的一个目标》刊登在邹韬奋主编的《生活星期刊》,1937年6月沙飞的《敌人垂涎下的南澳岛》摄影报道刊登在《中华图画》杂志,1937年6月24日沙飞的《国防前线的南澳岛》摄影报道刊登在《申报》(图画特刊)第258期。这些珍贵的影像是中国摄影史上较早表现国防题材的作品之一。
沙飞(1912—1950)原名司徒传,祖籍广东开平,出生于广州。1926年,14岁的沙飞在无线电学校毕业,毅然选择从军,在北伐军中当电台报务员。
1931年,沙飞转到汕头市电报局的电台当特级报务员。在汕头开始对摄影产生兴趣,陆续拍下了《南澳岛——日人南进中的一个目标》《敌人垂涎下的南澳岛》《国防前线的南澳岛》等国防题材专题摄影,告诫国人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阴谋。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沙飞前往抗日前线太原,在太原全民通讯社担任摄影记者,同年加入了八路军,成为人民军队中第一个专职摄影记者,正式开始了他以照相机为武器、投身抗战的生涯。
从1937年9月至1946年8月,沙飞深入一线拍摄了大量军民抗战的新闻照片,拍摄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军民打击侵略者、抗日将士、军旅生活、民主政权建设、民众支援抗日、百姓生活、日寇暴行、在华日人反战同盟、国际友人等内容的照片千余幅。他的部分作品以山西河北的浮图峪、插箭岭、紫荆关和雁门关等为代表的长城为背景,例如《八路军战斗在涞源浮图峪长城》《115师挺进平型关》《插箭岭长城欢呼胜利》等,这些作品再现了全民族浴血抗战的场面。
沙飞作品还浓墨重彩地表现了中国人民在抗日战争中的人道主义善举,如作品《与日本小女孩美穗子》、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在晋察冀》《扛着木制机关枪的儿童团》《妇女自卫队训练》等。沙飞与加拿大反法西斯战士白求恩大夫是挚友。先后拍摄了和白求恩在一起、白求恩为伤员做手术等多幅照片,把白求恩的精神、胸怀、风采真实地表现出来。
沙飞是中国摄影史上第一个提出“摄影武器论”的摄影家。他在《摄影与救亡》一文中曾经写道:“‘唤醒民众’是当前救亡运动的急务。但是,直到现在,文盲依然占全国人口总数的80%以上。因此单用方块字去宣传国难是绝不易收到良好的效果的。摄影即具备如述的种种优良的特质,所以,它就是今日宣传国难的一种最有力的武器。”从1940年到抗日战争胜利,沙飞等人先后开办10期摄影学习班,为中国革命战争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优秀的军事新闻摄影记者,他们中的大多数后来成为新中国新闻摄影事业的领导和中坚力量。沙飞创立了影像资料的保存制度,以“人在底片在”的精神保护了大量珍贵影像资料。1942年沙飞加入中国,同年创办了《晋察冀画报》并任主任,《晋察冀画报》是中国领导的人民军队在革命战争时期创办时间最长、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广的一份画报。